“為什麽？”

“主人放棄吧，他在被誅仙劍刺傷之前已經妖化，加上在他身上下蠱之人本就沒有要讓他活著的打算，你看那黑氣便是他的索命之氣。”

“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？”

“沒有，這蠱我也只見過一次，就像一道沒有鎖的大門，啟動了就再也停不下，除非宿主徹底死了。”

“姐姐，我不想死！”

“笙兒，你先別說話，好好睡一覺，姐姐答應你會沒事的。”聽了厲九歌的話，厲九笙真的沈沈的睡去了，直到再也感覺不到厲九笙的呼吸之後，厲九歌低下了頭，看著化作飛灰的厲九笙，仰天長嘯。

“你為何如此不公，為何如此待我！”厲九歌一拳砸在了地上，眾人都覺得腳下不穩，也沒人敢上前詢問，只能任由厲九歌一人獨自哭泣，此時天空下起了大雨，厲九歌抱著厲九笙那殘破的盔甲上了馬。

“進城！”厲九歌一聲令下大軍一擁而進，厲國大軍紛紛丟掉手中的兵器，投降，畢竟厲九笙可是他們的倚仗，如今厲九笙被殺，他們又如何能夠抵擋來勢洶洶的南韻大軍，俗話說好漢不吃眼前虧，他們沒必要拿著自己的命去犯險，大軍順利進城，厲九歌躲在主帳中一言不發，良久之後，厲元華和厲元承才過來，看到雙目紅腫的厲九歌兩人嘆了一口氣。

“小五，別難過了，這也不是我們願意看到的事，也許對於老六來說這又未嘗不是一種解脫。”厲九歌沒有回答，只是依舊呆呆的看著這盔甲，眼中看不出半點情緒，正當厲元華打算收回搭在厲九歌肩膀上的手時，厲九歌突然開口道，聲音還有些生硬。

“四哥，你說這人真的鬥不過天麽？”厲九歌的話讓兩人如鯁在喉，氣氛變得異樣起來，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厲九歌曾經做過如今類似的夢，手足相殘而且還是自己親手殺掉自己的同胞兄弟，這種感覺讓厲九歌感到很是挫敗。

“小五，人終究反抗不過命運，老六得到今天的下場，也許是老天爺的懲罰吧！”

“呵呵，四哥，倘若我告訴你我在多年前就預見到了今天的景象，你是否會覺得我無能？”

“這……小五，人的一生從出生便早已經註定了，你不必太過自責，或許對於老六來說，他也不願意變成今天的模樣，可是事情已經發生了，老六已經死了，你應該要振作起來，畢竟外面還有百萬大軍在等你指揮，成大事者不拘小節，這句話是你告訴我的，今天我也同樣送給你！”

“謝謝你四哥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。”看著厲九歌的愁眉終於舒展開來，厲元華和厲元承也松了一口氣。

“你能明白就好，對了小五，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？”

“剛經過一場大戰，先讓將士們整頓一天，明日再做打算！”

“好，我立刻去辦，今日你也累了早些休息吧，別想太多了。”

“嗯！”看到厲九歌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，兩人松了一口氣，退了出去，主帳再一次變得寂靜無聲，仿佛那二人從未來過一般。

夜幕降臨，聽著外面熱鬧非凡，厲九歌終於走出大帳，只見在營帳中間士兵們搭起篝火，在慶祝些什麽，各種談話聲不絕於耳，厲九歌心中百感糾集，看著天空中那汪明月，心中暗自禱告著，希望這場戰爭能夠趕緊結束，因為誰都不知道明天，今日之景象是否依舊能夠維持，今日說笑之人是否明天依舊還在。

“在想什麽？”此時身後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，厲九歌轉頭便看到款款而來的左千秋與林芳雪，嘴角扯出一抹苦笑。

“沒什麽！”

“九歌，不必如此見外，你我雖只有數面之緣卻都心心相惜，你剛才心中所想許正如我所想，這場仗已經打了五年了，也不知什麽時候才是個頭。”

“是啊，五年了，這五年來我也未曾為他們做過什麽，他們卻依舊效忠於我，說來實在慚愧。”

“阿九，你太過謙虛了，雖說這五年他們一直都生活在戰火之中，可卻一心向著你，你可知道是什麽原因？”林芳雪的話讓厲九歌有些不解，二人視線相對，林芳雪一笑傾城，看著厲九歌一臉懵懂，隨即開口道。

“阿九，這些人依舊效忠於你的原因其實很簡單，當初你繼位之後，百姓安居樂業，是你給了他們太平盛世，給了他們太多活命的機會，讓他們得以子嗣綿延，可如今厲元徹在位對他們是百般欺壓，如今你又回來了，他們也有了主心骨，你也願意再次起兵他們自當追隨於你，至於凰騎那本就是你的親信死士，自是不用多說，所以你不必這般自責，人生短短數載，倘若你讓他們自己選擇，他們也一樣會義無反顧的隨你而去，哪怕是今日血濺蒞陽城，他們也願意將自己的生命獻出，只為了給子孫後代日後能夠安穩的生活在這片土地之上。”林芳雪的話對於厲九歌猶如當頭棒喝，是啊，這些人所期望的不過是太平盛世，只要能夠給他們安穩，那麽誰是皇帝都無所謂，好比厲皇在位之時也是這般，百姓只要能夠安穩的過日子，即使一生過完，也未必能夠記得那個皇帝的名字。

“謝謝你，芳雪。”

“阿九，不必如此客氣，六皇子之事我本不該開口，但今日索性一並說了，有些人有些事，並非在你意料之中，但當他們離去之時，即使是再深的情感也都將化作懷念，人死不能覆生，你更不能就此頹廢，因為不知道還有多少如同六皇子的少年，也在經歷六皇子所經歷之事，你是一國之君，身負萬民之願，孰輕孰重，我相信你心中已有定奪！”林芳雪說完之後嘆了一口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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